建构当代神魔形象的美学原则——以《西游记》影视改编为例
　　
　　[摘要]神魔形象是人类想象力的见证。神魔形象具有民族文化特色，传承本民族文化是建构当代神魔形象的基础。影视形象是当代影视技术文化发展的结果，只有掌握最新影视技术才能建构出有影响力的神魔形象来。当代神魔形象是人们美好生活期盼的代言人，建构当代神魔形象必须表现并满足大众的审美情感。
　　
　　[关键词]神魔形象；影视艺术；技术文化；《西游记》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1年江苏省高等教育教改研究立项课题（项目编号：2011JSJG301）。
　　
　　各类艺术中的神魔形象都是人类想象力的见证，当人类把想象力运用到艺术创造中去的时候，神魔形象就被建构出来了。被认为是正义的化身即为神，被认为是邪恶的化身即为魔。建构神魔形象是人类为了延伸和永葆自己的艺术想象活力的产物。本文以《西游记》的影视改编为例，主要讨论建构当代神魔形象的美学原则问题。
　　
　　一、努力传承民族文化特色
　　
　　任何艺术形象的创造，都要与本地区本民族的文化土壤相衔接，我国当代影视剧中神魔形象的建构，当然也要首先考虑中华民族文化传统。中华大地，地域辽阔、气候温润、物产丰富，是地球上最理想的人类繁衍地之一，数千年来几乎一直处在超负荷状态下养育着人类种群。在这里生存的人们哪怕常年遭受严重的自然灾害侵袭，也自始至终不愿意与大自然作对。人们宁可想象出娲、龙、凤、麒麟等更具有自然神力的自然物来寄托自己的期盼，也不愿意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大自然之上，去创造西方文化中的代表人类统治大自然的宙斯、阿波罗、缪斯等诸神。于是，老子“道法自然”的哲学观成了影响中华文化发展的核心思想基石之一。在这个思想基石的引导下，我国艺术创造中的神魔形象也就自然地偏向以人形赋予动物形象的方向，如《西游记》中的孙猴子、猪八戒、龙王爷、牛魔王、狐狸精、蛇精、龟怪、虾兵蟹将等。
　　
　　拿中华文化与欧美文化的生成环境稍作比较就很容易发现，欧美文化系统更具有开放性。中国人看多了《星球大战》《终结者》《超人》《阿凡达》等商业大片后，就会觉得西方人的艺术想象似乎总是围绕着钢铁怪物转来转去；反之，欧美人看多了中国的《西游记》《画皮》《白蛇传》等神魔片后，也会觉得东方人的艺术想象似乎总是围绕着动物形象转来转去。中华艺术思维将动物赋予能够上天入地的超自然神力，这在很多欧美人看来似乎很不符合科学精神。如果能想象出一种提供动物神力的机器植入动物体内，也许更符合欧美人的艺术观赏心态。所以，在西方的科幻片中，无论创造出来的是超人、怪物、动物等什么超自然形象，似乎都特别注重交代产生超自然神力的科学依据，而这在很多中国人看来是多余的。
　　
　　艺术创造中的民族文化特色是不可能轻易抹掉的。在相当长的一个历史发展过程中，民族文化特色将不以艺术家个人意志为转移，在艺术生产涉及的所有方面发挥其主导性的影响作用。古典名著《西游记》被改编为戏曲、说唱、动画片、影视片、电子游戏等，不管如何改编，变化的只是艺术表现形式，不变的却是民族文化特色。中国文化背景下的神魔力量来源只会向动物、植物、山水等物的自然存在延伸过去。反观好莱坞为开拓中国市场而拍摄的《功夫熊猫》，其神力来源却仍然逃脱不掉机器文化的制约，尤其愈向拍续集、办电视节目、出游戏视频和发行图书等一路发展过去，其熊猫的“功夫”愈来愈源出于现代科技，其形象也就愈来愈与“超人”“变形金刚”“蝙蝠侠”等现代超级斗士相吻合，一个他者文化品牌被彻底消融在本民族文化特色之中了。所以，对于影视艺术创作而言，不能认为只要照着西方路子走就算是跟上世界文化发展步伐了。东西方影视艺术交流发展过程中，相互取长补短，不仅可以促进本地域影视文化的发展，而且可以增进政治互信和多种文明的平衡发展。中国影视艺术中的神魔形象没有必要安上产生神力的动力机器设备，欧美影视中的钢铁怪物也不必刻意除掉机器动力源泉而臣服于自然之物，两者均可以传承各自的民族文化特色，共同走向影视艺术的未来。
　　
　　二、紧跟影视新技术的发展
　　
　　随着人类技术成果的不断丰富，人类将技术成果中的一个偏于表达情感的亚类——艺术——渐渐独立了出来，不同时期的艺术既需要依靠不同时期的技术来建构，其本身又同时成为不同时期技术特征的重要见证。早期的艺术仅仅依托人类自身固有的技术功能如说、唱、跳等，文字书写、印刷、传播技术发展起来后，人们不仅可以依托书写技术来构建成熟的艺术形象，书写技术还促成了艺术形象的广泛传播和发展。18世纪工业革命以后，视像技术发展起来，艺术想象及艺术形象开始以视觉表现样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现代影视剧既然是现代视像技术的产物，就用不着怀疑，只有愈尖端愈前沿的拍摄技术才有可能制作出最受时代欢迎的艺术形象。面对当下高科技时代的影视艺术市场，我们已经不能仅靠作品巧妙的构思、演员高超的演技来创造石破天惊的影视奇观了，一旦拍摄技术跟不上，恐怕很难满足影视受众的欣赏要求。没有优良的拍摄技术支撑，制片、导演、演员，甚至连音乐、道具、服装等都会陷入无法做出效果的尴尬境遇。现代神魔形象主要是由真人化妆（如戴面具等）表演出来的。形象创造的成功与否，关键取决于幻化过程被观众接受的程度。真人是凡胎肉身，当然不可能幻化。在戏剧表演时代，以虚拟动作来替代幻化过程，相对于文学描写中语言抽象表达，已经向具象表达迈进了一大步，因而受到人民大众的欢迎。但在今天发达的视觉形象推动下，人们已经形成了高眼眶审视视觉形象的心理定势，如果推出来的神魔形象与真人形象太相像而缺乏有效区分，那么，神魔形象的艺术意义就建构不起来；如果推出的神魔形象与真人形象之间缺乏自然过渡途径，那么，观众在接受艺术形象的过程中，就会处处受“虚假”的思维壁垒之阻隔，从而消解了神魔形象的审美意义。所以，在这里3D技术的三维多角度拍摄以及电脑生成的CG虚拟光源的分解与合成等尖端影视技术，将会有效帮助我们解决形象建构问题。
　　
　　1986年央视版《西游记》是一部公认的神魔剧经典之作，仅隔10余年，当代著名导演张纪中就敢于挑战，重新翻拍经典，其原因就是当今影视拍摄技术的更新换代壮了他的胆。《新西游记》力求忠于原著，走拍摄技术超越经典之路。为了拍好《新西游记》，张纪中曾动用国内14家动画公司，共有22 000个特技镜头，并邀请到好莱坞大片《X战警》的后期特效小组作为外援，每集至少都有300个特技镜头。正是大量运用新技术，使得《新西游记》形成了新看点，最终以砸下1个多亿，卖出3个亿的不俗成绩完美收官。影视片作为精神生产，占领市场的秘籍并不取决于规模大小，而是取决于技术的先进程度。从神魔影视片制作角度看，关键在于能否找准适合我国当代观众的欣赏口味，在有限投入中充分施展先进技术的优势，建构出具有当代色彩的神魔形象。